第四十二章 没有人有错（下）（第1 / 4页）

纪伦安静听着这些人事纷纭，面孔没有表情，没话。

老张能体会到这个少年此刻的心情，他已开口泄密，也只有硬着头皮，继续：“但那天晚上雪太大了，她可能自己又发高烧迷糊，忘记了回房间，第二天清晨，不放心而早起去照顾主母的云，就发现她已经……”

“是这个阳台么？”

纪伦抬首，看向主卧的那个阳台，模糊中又看到灵界见到母亲的那晚，母亲也是在阳台上，她看到了什么？

不用想，因自己也看到了……

等到午后，苗轻云叫了老张回来时，纪伦让苗轻云回屋里收拾，目光扫下老张，开口的就是：“她什么时去世？”

老张脸色一变，忍不住看了看屋子，却无法与里面的苗轻云交流，他的额上汗水流下来，推着轮椅到纪伦身前：“郎的什么意思？”

哗——

纪伦推开轮椅起身，长袖垂下，黑眸漆，这刻并不像一个瘫痪了七年的少年，而更像是他那个力量深不可测的父亲，俯瞰着：“轻云阿姨是军人出身，她不擅伪装……你还想瞒着我吗？张叔，你行啊。”

“郎……”

雾气中围绕膝下玩耍的欢乐孩子……思念成疾、在雪夜里翘首以盼，似乎是划了一根又一根火柴来照亮梦境、最后孤独冻死的母亲。

一种难以倾泻的冰冷和灼烫在胸中，让纪伦无法思考，只是手指着：“是这个阳台？”

老张颤栗着，终承受不住压力，俯首悲声：“去年，大年三十雪夜……天冷，夫人有着凉，云要带她去医院看病，夫人迟疑了一下，她想念郎你和相思姐了，打电话问医院，能不能顺便去见见你们……”

纪伦浑身一震，意识到，那可能是母亲最后一个愿望，他缓缓：“院长……很好，告诉我，他怎么回答？”

谁都听得出其中怒火，老张声音下去：“院长，医院制度不可违，不能让孩子们见她，这不利于患者……只派李医生来接她去医院看病，夫人拒绝了……她似乎很讨厌李医生。”

“云只好去问费管家讨来药，服侍夫人吃了药，夫人不忍她半夜忙活，让她去睡……云性子单纯，就没坚持，毕竟夫人一直习惯跑步，练习舞蹈，又有些养身的渊源，比她这个勤务员的身体都不差，但谁知道关上门后，夫人习惯一个人又在阳台上坐了一会……”

“夫人这些年里有这个习惯，每当雨雪天，容易起雾时，她就会坐在阳台椅子上，谁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……有一次大雾，大人陪着她坐了一会，聊了些话，以后就‘让她看，不要打搅她’……所以……”